看到這兒,你就該知道《外包服務》其實和外包沒有太大關聯(lián),它基本就是一個美國人的印度游記,是《老友記》的印度版。故事的結局當然是美國人和印度人的融合,彼此發(fā)現(xiàn)對方身上的閃光之處,外包是美好的。
觀眾都在享受外包的成果,但不是每個人都有耐心欣賞一間外包公司的日常運作。
觀眾不一定這樣認為,《波士頓環(huán)球報》刊登過一名觀眾在NBC網(wǎng)站上的留言:“我的妻子——兩個孩子的母親因為印度的外包而丟掉了她長達10年的工作,從那時開始我就必須同時兼兩份工,只是為了填補收入空缺,認為這部電視劇好笑的想法只會讓我想吐。”一部展現(xiàn)文化沖突之美的電視劇瞬間又被拉回到了討論外包服務是否合理的話題場中,不過它再也沒有發(fā)散的機會了,《外包服務》只熬過了一季就被NBC電視臺無情砍掉。觀眾都在享受外包的成果,但不是每個人都有耐心欣賞一間外包公司的日常運作,當文化沖突產生的笑料被審美疲勞后,劇中的印度人和美國人的命運就不那么重要了。
有一些工作是可以外包的,比如呼叫中心,比如iPhone的組裝,比如Intel在成都的芯片封裝工廠。它們的共同點是,流水線高強度作業(yè)、技術含量低、需要大量勞動力,這些現(xiàn)象都導致一個結果——外包公司處在產業(yè)鏈的下游。微軟中國研究院不是外包公司,谷歌在全世界的分部也不是外包公司,你可以讓人幫你送快遞,但不會讓他幫你去銀行存款,被外包的總是不可或缺的邊角廢料。
為期一個月的外包生活被雅各布斯點滴記錄了下來,完整地發(fā)表在《君子》雜志上,他感慨無所不能的印度人可以隨時建立或者奪去一個美國人的生活。
凡事都有例外,《君子》雜志的首席編輯雅各布斯曾經(jīng)做過一個實驗,把自己的生活事無巨細全盤外包給一間印度公司,事實證明,被外包的生活也可以過得很順暢。
雅各布斯雇傭了兩間印度公司,分別負責他的工作事務和日常生活。他每月付給YMII公司400美元,有專人全權參與他的生活,為他結賬,預定度假行程,網(wǎng)購。曾在《地球是平的》一書中出現(xiàn)的Brickwork公司則介入他的工作,當雅各布斯想做一篇人物采訪時,Brickwork公司為他搜集所有信息,他們調查到了這個人物的身材數(shù)據(jù)、食物喜好,把谷歌上所有關于他的消息都分門別類寫進了一個文檔之中,比專業(yè)記者更加專業(yè)。類似的服務,雅各布斯只需要每月付出1000美元,在美國,這份薪水不夠支付給一個記者。當雅各布斯想拒絕一個采訪邀請,Brickwork公司會代筆寫一封言辭懇切有禮的回絕信,雅各布斯把這封回絕信全文登載在了《君子》雜志上,稱它為“新聞史上最好的回絕信”。當然,1000美元在美國也聘請不到一個如此優(yōu)秀的秘書,雅各布斯甚至還因為想熬夜看電視而讓Brickwork公司幫他完成過一篇文章的寫作。
為期一個月的外包生活被雅各布斯點滴記錄了下來,完整地發(fā)表在《君子》雜志上,他感慨無所不能的印度人可以隨時建立或者奪去一個美國人的生活,他可憐“那些要大學畢業(yè)的美國人,他們要和渴求的、禮貌的、精通Excel的印度大軍競爭”。
這差不多就是關于外包的現(xiàn)狀,外包不只提供產品和服務,它還會產生工作轉移、財富轉移,讓貧富更替。不管認同與否,外包是社會大趨勢。問題是,雅各布斯的外包實驗還是會遇到和《外包服務》相似的疑問,當工作和生活被外包,財富被轉移,總有人要承受這種陣痛。那個在NBC官網(wǎng)上留言的觀眾不覺得《外包服務》是一部喜劇,自然也不會認為雅各布斯的外包實驗多么有趣。